第(3/3)页 苏云景胡思乱想,满脑子跑马。 想着想着,苏云景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。 小酷娇是男人不是问题,不能生孩子不是问题,连当替身都不是问题。 什么都不是问题,那还有什么问题? 苏云景觉得最大的问题,就是他觉得一切都不是问题。 他这是下意识在他妈掰弯自己,说服自己跟傅寒舟在一块! 但话又说回来,好像真没什么问题。 苏云景:…… 现在他满脑子都是,这是个问题,但这个问题好像不大,可问题不大,那也是个问题。 问题来问题去,苏云景都不认识‘问题’这俩字,也不知道这俩字什么意思了。 史上最大的哲学----这到底是不是个问题。 - 苏云景要被自己给逼疯了,他去洗手间捧了把凉水。 从上方的盥盆,看着自己脸上水珠往下淌的样子,苏云景突然想起,以前傅寒舟躺在他旁边,莫名其妙去洗手间,回来一脸水汽的样子。 为什么半夜去冲凉水? 靠! 苏云景耳根烧了起来,他暴躁地离开了洗手间。 焦虑地在客厅来回踱步了好一会儿,苏云景上二楼去了傅寒舟的房间。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,苏云景打开了小酷娇的衣柜,然后在里面看见了自己年少的衣服跟睡衣。 上面都罩着透明防尘罩,整整齐齐码在傅寒舟的衣服旁边,像过去那样,好像他们俩仍旧同室而居。 抽屉里有苏云景以前用过的东西,书架上是苏云景以前给他买的各种辅导书…… 在这个空荡的大房子里,傅寒舟似乎一个人守着他们俩的回忆孤零零活着。 苏云景的暴躁不安,突然之间都消失了,他奇异地平和了下来。 那一刻,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。 他不喜欢男人。 但他喜欢傅寒舟,喜欢他的乖巧听话,喜欢他撒娇黏人。 苏云景的喜欢不是像傅寒舟那样火山爆发似的炙热猛烈,而是涓涓的细流,一点点接纳着傅寒舟。 无论是他的病,还是他过强的占有欲,苏云景都了解,也都接受。 他的优点也好,缺点也好,对苏云景来说都不是问题。 更别说一个单纯的性别了。 - 苏云景的焦虑消失后,他心平气和地等着傅寒舟,等他回来跟他好好谈一谈。 苏云景一直等到了晚上,傅寒舟还是没有回来。 期间苏云景去了好几次天台,怕跟傅寒舟错过,苏云景出去的时候一直打傅寒舟的电话,只要他回来就能听见铃声。 苏云景不知道他去哪儿了,也不知道他能去哪儿,只能又给江初年打电话。 这次江初年也急了,“他是不是去……” 江初年似乎想说什么,但又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,低声呢喃了一句,“离那天还有半个月呢,他应该不会这么提前吗。” 现在四月份,半个月之后是五一,也就是苏云景去世那天。 每年到这个时候,傅寒舟的心情都会很差,病情反反复复,所以江初年一般不会在四月份给他安排很多工作。 五月份更是天大的工作都要推了。 苏云景听到江初年这话,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。 匆匆聊了几句,苏云景就挂断了他的电话,然后订了回东林市的火车。 东林是闻辞的老家,苏云景也是在东林车祸去世的。 东林市没有飞机场,坐飞机到附近的城市,再倒火车过去,还不如直接坐火车。 - 从京都到东林坐特快也要三个小时,苏云景7点的火车,到东林市已经晚上十点了。 打了一辆出租车,苏云景按照自己的记忆,让师傅带他去傅寒舟曾经埋他的那个小山丘。 出租车司机是个男人,但大半夜带苏云景来这片郊区,他也发怵。 所以苏云景跟师傅商量,可以不可以在这里等一下,他可以多加点钱,出租车师傅也婉拒了苏云景。 把苏云景拉到地方,师傅直接走人了,让他在APP软件叫车回去。 苏云景怕叫不上车,但更担心傅寒舟会一个人跑这里。 来之前苏云景买了一个很亮的手电筒,他咬牙独自一个人上了山。 山里的夜间很冷,苏云景手指冻得泛青,但身上却出了汗。 没开发的山丘有点陡峭,苏云景一路攀着树枝上了山。 好不容易找到那个平一点的地方,苏云景不敢开手电筒,怕傅寒舟真在这里,他这么冒然找过来,不好解释他为什么知道这里。 摸着黑,苏云景见平地光秃秃,没有人影,他才松了口气。 傅寒舟要在这里,说明他病情又加重了,但不在这里,苏云景又担心他的安全。 苏云景心里很不是滋味,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就推开了小酷娇,就让他亲,又少不了一块肉。 他的手冻得很僵,但后背却冒着汗,额角也淌着热汗,被寒风一吹,沁心的凉。 苏云景哈了一口气,搓了搓手,打开手电筒正要下山时,一个人影缓缓坐了起来。 手电筒的光正好打过去,冷白的光映在那人的眉眼,像覆了一层霜。 苏云景手电筒的光稍稍偏斜,照见地上有一把铁锹,手抖了下。 然后慢慢走过去,才发现傅寒舟挖了一个坑。 他坐在那个像坟一样的坑里,看着一步步走来的苏云景。 傅寒舟几乎可以用狼狈来形容,身上脸上都沾着土粒。 苏云景之前给他绑好的绑带也松散了,有血从里面浸出来,现在已经凝固,变成褐色的污渍跟土混一块。 苏云景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住,难受地几乎喘息不上来。 他眨了一下眼睛,有温热的东西从里面流出来。 心抽疼的抽疼的。 看见苏云景这样,傅寒舟立刻从里面出来了,他整个人异常紧绷,手臂内侧的肌肉都在抽搐。 俯下身,给苏云景擦眼泪。 指尖像块冰似的凉,发着颤。 傅寒舟像对待个易碎品似的,也像害怕把梦戳破似的,极其小心地给苏云景擦着泪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