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二、一年又一年(3)-《寂寞的鲸鱼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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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占喜和她还保持着联系,禧鱼开张后,秦菲带着威威来店里吃过饭,告诉占喜,她买了房和车,换了新单位,年收入可能会更好点儿,但也会更忙。

    她把父母接到钱塘和她一起住,平时帮她接送威威上下学,她自己管着威威的学习。父母离婚对威威的心理多少有些影响,不过秦菲努力减轻着这种影响,休息天她会陪孩子出去玩,寒暑假会带着父母和儿子出门旅游。

    占喜悄悄地问秦菲:“菲姐,你会再找男朋友吧?”

    秦菲笑了一下:“不会刻意去找,碰到合适的可以试试,我还年轻呢!”

    占喜看着她,秦菲三十五岁,状态看着比离婚前都要好,容光焕发,神采奕奕,是一个很有活力的职场女性。

    威威每个月会和爸爸见两次面,小家伙从最开始的排斥到现在的期待,占喜觉得老哥在亲子关系上也是改变了许多。

    只是,很多事发生就发生了,占杰在学习怎么做一个好爸爸,却再也没机会和秦菲重拾旧缘,是他自己造成的裂口,永远都不会合上。

    骆静语跟着占喜参加了尹莉和小刘的婚礼,见到了更多占喜的亲戚,大家都很友善地对待他。

    不排除会有人私底下议论他的残障,但这又有什么关系?

    骆静语和占喜的小日子过得很好,感情稳定,事业风生水起。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,小骆会疼人,欢欢很幸福,两个人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总是手牵着手,脸上的笑容自然又甜蜜,没有半点儿勉强。

    又一年花朝节来临时,禧鱼茶室的二楼办公室里堆得和小山一样。

    岳奇现在打包饰品已经很有经验,骆静语也会帮他。这一次生意很火爆,骆静语和占喜提前两个月就开始准备花朝节的预售,占喜第一次尝试请一位汉服模特拍摄宣传照,效果非常好。

    茶室里的几个员工都和占喜抱怨生意太好,他们忙不过来,占喜自己也这么觉得,于是就又招了两个年轻人,一个在后厨帮忙,一个做服务员。这样一来,占喜和骆静语还能每周单休一天,不用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。

    最忙的人其实还是骆静语,手作的重点就是亲手制作,制作中的任何环节都不能让别人帮忙,哪怕是最简单的剪型,他都是自己来。所以,预售季一开始,骆静语几乎就是从早做到晚,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,一直都泡在工作室里。

    他暂时没想过把业务外包,客人们找上禧鱼,就是冲着骆老师的手艺,在品质方面,骆静语把控得很严,宁可量少,也要做得精致。

    开春后,占喜开始学车,每天早上去驾校,不会耽误茶室的工作。

    骆静语忙过一阵子后,在四月底去了上海进行一年一度的进修学习,占喜没有去,依旧兢兢业业地管理着茶室。

    这一年的钱塘造物节还是会在七月举行,主办方从五月就开始造势。占喜还没想好要不要参加时,竟然接到了主办方工作人员的电话,邀请骆老师去参加造物节,并且允诺会给他预留主通道边的展位,还会配合重点宣传。

    占喜挺意外的,骆静语现在在钱塘小有名气,在手作圈更是拥有了姓名,主办方愿意给他报名费打折,就希望他能参展。

    和小鱼微信商量后,占喜答应下来,要了一个比去年大一倍的展位,位置巨好。占喜早早的开始构思这一年的展位主题和活动内容,力求做得新颖别致,让更多人能体会到骆老师精妙的手艺,能欣赏到烫花作品的美。

    骆静语在上海要待一个半月,很少和占喜联系,占喜知道他上课、做作业会很忙,从不会去和他闲聊天。

    她手上有很多合作方的联系方式,有些很有诚意,有些就是大忽悠,占喜会从中好好筛选,和对方认真地沟通。

    她每天都很忙碌,学车,看店,更新各种社交平台的内容,构思造物节的创意,帮骆静语和各式各样找上门来的客户联系……坐在茶室二楼那间最小的“竹”主题包厢里,占喜的视线从笔记本电脑上移开,望向窗外。

    夏天快到了,那棵大树变得越发郁郁葱葱,枝叶繁茂得几乎挡住了全部街景,放眼望去就是一大片绿意。

    占喜托着下巴看着那片绿,端起一杯茉莉花茶喝了一口,心里不禁想起那个人来。

    已经一个月没见面了,她原本以为他们天天见面,一个半月不见并没有什么,可真的过了这么久,占喜发现自己还是很想他。

    也没法通电话,听不到他的声音,只能每天通视频用手语聊几分钟,看看对方的脸。

    但她依旧没想过去上海见他,陪他住几晚,因为知道他是在为自己的梦想努力,而她留在钱塘,也是在为自己的梦想努力。

    或者说,他和她都是在为他们的未来而努力。

    有一件事比较有趣,占喜一开始没察觉,还是梦梦和她聊天时说起的,就是——最近一个月,股东占杰先生来禧鱼的次数似乎多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嗯?”占喜没明白,“多吗?我没感觉啊。”

    “嗐!小苗都注意到啦。”梦梦比占喜大三岁,是个已婚女性,凑到占喜耳边说悄悄话,“我们都觉得,占哥好像看上了那个绿豆糕姐姐。”

    “谁是绿豆糕姐姐?”占喜一头雾水。

    梦梦说:“就是隔三四天就会在店里坐一下午的一个小姐姐,年纪说不好,可能三十左右,也可能三十多,戴一副眼镜,每次都点花茶和绿豆糕,带着笔记本电脑在那儿写东西,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。”

    占喜眼睛里闪起八卦的光芒:“那和我哥有什么关系?”

    “嘿嘿。”梦梦戳戳占喜的小脑袋,“你哥呀,和人家搭讪啦,那天你不在,他俩聊了好久呢。最近一个月,绿豆糕姐姐周日下午都会来,占哥也会来,你不觉得他每周都来很奇怪吗?”

    “哇哦!我的妈呀!”占喜觉得自己真是太迟钝了,以为占杰是因为骆静语不在,特地每周日过来帮她的忙,没想到老哥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!

    于是,在一个周日下午,占喜在一楼蹲点,成功地看到了那位绿豆糕姐姐,是一位很知性的女性,戴一副金边眼镜,细眉,薄唇,气质淡雅从容。

    她的手边是一壶花茶和一碟绿豆糕,懒懒地窝在椅子上,过一会儿就对着笔记本电脑敲击键盘。

    半小时后,占杰来了,梦梦和占喜在吧台后互相掐胳膊跺脚,脸上却很镇定,看着占杰晃晃悠悠地走到那位女士身边,打过招呼后就坐到了她对面。

    占喜整整身上的制服,昂首挺胸地走过去,微笑着问占杰:“这位先生,请问喝点什么?”

    占杰嘴角抽抽地抬头看她,好半天没说话。

    绿豆糕姐姐没反应。

    占喜乐坏了,又问:“哥!你喝什么茶呀?我给你泡。”

    占杰:“……”

    绿豆糕姐姐终于抬头看了过来,眼神狐疑,占喜对她招招手,笑得跟个傻子似的:“嗨,你好呀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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