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想要的幸福-《原来,我在这里等你遇见我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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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柚站在一旁寻思着找机会和温昕道谢,就在这时,远远地从超市门口,一个声音正快速地朝她移动过来。“爸爸、爸爸,姑姑、姑姑,小美女肥来了哦!”
几乎与声音同时,左柚看到一团圆球嗖一下从身边冲进屋。
温暖冲进屋时,头顶的鹅黄色学生帽几乎是挂在辫子梢上的。小丫头一进门就撇开书包,扑向床上的温昕。“姑姑,我好……好……好……”
“好想你”三个字随着她逐渐脱离地面的身体卡在嗓子里出不来。
“你是谁啊?”读小二的温暖眨眨快陷进脸里的小眼睛看厉铭辰。抱温昕都没有拎这个小丫头片子这么吃力的厉铭辰皱着眉,“你姑姑脚伤了,不能扑。”
“哦。”温暖又眨眨眼,“我知道了,你是解放军叔叔!我们学校隔壁那所大学里,去年就来了好多解放军,教那些大个子踢正步什么的……”
说完,小皮球凌空就开始踢踏起来,“就这样,这样!”
温昕注意到厉铭辰的脸色随着温暖的踢腾变了几次,最终还是没忍心,“暖暖,下来,没看到你解放军叔叔吃不消了吗?”
“哦。”温暖随着厉铭辰慢慢垂落的手,沿着他的身体顺杆爬到地上,“但是他们长的都没这个叔叔帅!”
正想反驳温昕体力不支论的厉铭辰,被温暖一句话说的得意非凡……
温岭打算留厉铭辰和左柚在家吃了晚饭再走,可高营长一个电话就把少校先生火速召回队里,一个大好的期六因为高营长一句话中途泡汤。高营长电话里的原话是,“紧急军务,一小时不归队就不要回来了!”
坐在越野车里,左柚后知后觉地问厉铭辰:“哥,我才发现,今天你除了言语攻击外,其他的火力十分不给力啊!你以前给我报仇可不是这样的……”
“那不是有你那最后致命一击吗?”想到温昕肿起的那只脚,厉铭辰不满地看了妹妹一眼。左柚来回晃晃头表示质疑,“不对劲,今天的你十分不对劲。”
有什么不对劲也是因为她比其他的非军事类事物有趣些,所以他的兴趣也就大了些,有什么大惊小怪的。在分叉路口,厉铭辰把左柚放在路边,正打算走的功夫,左柚突然叫了一声:“哥,妈妈说外公那天问起你了,被外公念可不是好事啊……”
是啊,老爷子念他无非两件事:一、军中表现,二、婚事。军功他刚立了,军职也马上升了,估摸着老爷子正惦记着第二件呢。厉铭辰一抖肩膀,想他就范,派十个加强团吧,那是娶媳妇,不是买沙包,又不能随时退换。至少他得顺眼不是……
越野车飞一样地朝驻地开去。
温暖今年七岁,在c市安钟区第一人民小学读二年级。比标准身高下限只高了一丁点的小丫头,却有着高出标准上限整两公斤的体重。脚揉了药酒已经好很多的温昕拿着大毛巾,吃力地把温暖从浴盆里抱出来。温昕边擦干温暖身上的水珠,边分出只手捏捏小丫头脸上新长出来的肉肉。“暖暖,怎么去了次夏令营又胖了呢?”
“姑姑,如果我不胖点,不丑点,班上的韩小明就不会娶我做老婆了。你知道的,韩小明已经是我们班上最丑的男生,我找不到更丑的了。”
第一次听到这么新奇的言论,温昕很好奇,就问为什么。温暖歪着头想了想,似乎在回忆着什么:“爸爸说过,因为他是到了穷什么路什么的,所以妈妈才不要我和爸爸的。我不想像妈妈,像妈妈爸爸就伤心,所以我一开始就要找个穷什么的人,这样我以后就不会不想要他了。”
温暖说着话,手指玩着头顶的短刘海,她没发现,因为她的话,温昕的眼睛已经沉成了墨色。
门外,温岭拿着钩子去拉头顶的滑锁门,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,钩了半天也钩不到锁环那块。咣当一声,一米长的铁钩子被温岭赌气丢在地上,惯性出走了几寸远后,停在了一双蓝拖鞋旁。温昕把身体支撑点从伤脚移到右脚上,弯腰捡起钩子。“哥,进去休息吧,我来关门就好。”
一直避讳在妹妹面前表现出颓丧的温岭张张嘴,最终还是静默地摇着轮椅进屋了。脚伤的人本应好好养伤,可前提是她得有个有脚的哥哥给她休养的条件。温岭沮丧得近乎懊恼。
温昕没多去看哥哥的背影有多萧索,生为温明烨的孩子,坚强与责任几乎是伴随着长大一起成长起来的东西。她颠着右脚尖,钩了几下没钩到。一只脚承担两只脚的用力,果然还是不行。温昕换了个地势稍高的地方,轻轻一跃,这次钩到了。
呼……就在她松口气时,突然被拉下的铁门帘哗啦一下失重落下,温昕手中的那个支撑点没了。
温暖便民超市的橘色小灯在夏的夜里显得格外温馨静谧,温昕看着与之渐渐拉远距离的灯,突然想着如果就这么摔倒了再不起来也不错。
但想法之所以为想法,就是还没被人最终实现的行为前身。要跌下去时,温昕伸手拉住了门旁的一个把手,站住了。也是在同时,她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小跑声。
看到温暖便民超市的灯还亮着,跑步前进的刘冬松口气,心想总算赶上了。出门前老婆季梅塞给他二十元钱,死活就要吃这口,今天他要真买不到,回去可就有的受了。跑过一处树丛时,一个黑影从眼前闪过,刘冬本能地喊出一声:“谁!”
温昕已经扶着门框站起来,听到刘冬的喊声一回头。可除了刘冬,超市门口空无一人。
“又职业敏感了吧。”温昕看着跑到跟前的刘冬,咯咯一笑,“孕妇大人这次又想吃什么了,劳驾咱们人民警察大晚上走这么一趟,急得连衣服都没穿好。”
被温昕这么一说,刘冬低头看自己,脸腾地红了,都怪季梅催自己催太急了,连扣子系歪了都没发现。现场重系显然不可行,刘冬拿手扯扯领子,转移了话题,“咳咳,昕姐,拿袋大枣。”
温昕忍着脚疼,拿出一袋枣,又嘱咐刘冬几句,总算把冒失的小民警送走了。临走前,刘冬突然很严肃地对温昕说:“姐,最近小偷出没得比较多,你家里门窗都锁好,刚刚我就看见一黑影。”说着,刘冬又探头四处看了下,这才走掉。
他自己可能不知道,歪领民警抱着包大枣四处找贼的样子多滑稽。后院那边温暖隔着老远喊姑姑上床给她讲故事,温昕急急锁了门,瘸着脚进屋。
夜,重新恢复了宁静,晚风袭过,月光下桂香四溢,几片吹落的桂花瓣被踏过,刘冬嘴里的“黑影”从树丛里走出来,他盯着小超市紧闭的大门,沉默良久。
几年离别,她变了许多:独立、坚强,已经不是那个摔倒就会把手伸向他,叫着“还不快扶哀家起身”的顽皮小丫头了。而这其中,最大的一点不同——她的眼里不再只有他一人,确切地说,是根本没有他。如果早知道她又回了c市,如果他更早些知道温叔出了事,这一切是不是能够挽回呢……
夜色如水,月光如华,一个失去心中所爱的人,眼中流露的情感,复杂到天上的星辰都看不分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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