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太子也有意弑君。 他该做的都做的,不该做的也做了,可皇帝还是不满意。 那一箱子一箱子的弟子规就是他跟皇帝之间的情分,他把十多箱情分都抬到了皇帝的面前,又把所有的事情都摆在了明面上告诉皇帝他可以等,是个孝子,可皇帝还是能因为一件事情就把他的好全盘否定。 从那一刻起,他就知道自己可以不用再等了。但是要弑君,必然得经过细细的谋划。 从怎么弑君,怎么稳定朝局,怎么跟众臣解释,以后怎么面对皇太后,怎么去解决皇帝带来的种种麻烦,都需要去一一做到细无巨细,没有遗漏。 太子觉得这事情,还要等一个机会,他回来之后,躺在床上颇为头疼,还隐隐有些伤感,他和皇帝两人,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。 晚间睡觉的时候还跟折筠雾感慨:“想来父皇不是个好父皇,我也不是个好儿子。他想着废我,我想着杀他,他不慈,我也不孝——说到底,还是我更不孝一点,他只想废掉我,而我却只想要他的命。” “皇家,终究是不能像民间一般享天伦之乐了。” 折筠雾就觉得他这肯定是决定好了要弑君,只有决定好了,太子殿下的小良心才出现,不然受了皇帝如此待遇,便只有愤慨的。 不过既然决定了要做,那提前愧疚愧疚也不是什么大事,便宽慰:“没事,愧疚完了,之后就不愧疚了,所以说,提前伤心伤心也没什么,动手的时候就不会心软了。” 太子:“……” 他好笑道:“你这个丫头,还真是嘴巴越来越损了。” 折筠雾就笑,“殿下,那您现在可不能提前哭,免得到时候哭不动。” 如此开解一番,太子倒是不烦了,所以后半夜就睡得特别舒畅,但睡着睡着,就被刘得福叫醒了,他之前派去皇后宫里得大嬷嬷神情惶恐的跪在地上,道:“殿下——陛下驾崩了。” 太子:“……” 他长大了嘴巴:“怎么回事?” 大嬷嬷也不知道啊,她只道:“是皇后娘娘让奴婢过来说的,殿下,其他的宫殿主子应当还没有收到消息,老奴是第一个出来禀报的,您,您快跟着老奴去吧。” 太子早下了床,披了见衣裳就走,临走之前将一把刀给折筠雾,“珺珺,这是我的刀,谁要是对你不恭敬,你就杀了谁。东宫的护卫会听你的号令,你带着孩子们在一起,不要分开。” 折筠雾郑重点头,“我知晓。” 太子这才深吸一口气走了。他能隐隐感觉到这事情不简单,甚至怀疑到这是皇帝做的局,就是要引他过去,可他不能不去,于是一路走一路想,在跨进承明宫的时候他都想好了待会要怎么应对,谁知一进去,就见皇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整个人都皱皱巴巴的。 衣服皱皱巴巴的,眼睛也哭肿了,但一见他来,立马就有了主心骨,握住他的手,“太子,太子——” 此时这大殿里只有皇后和周全恭两人,皇后便连忙凑近太子的耳朵边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一遍。 说完害怕的直哆嗦:“怎么办啊……太子,怎么办啊。” 她一点儿主意都没有。杀的时候倒是顺手,杀完了怕得要命,她这辈子是靠着莽过来的,但是也没这么莽过。 太子:“……” 他有一瞬间都回不过神来,父皇,就这么死了? 就这么死在了母后的枕头底下?他都骂了母后,都说了要废太子和皇后了,怎么还敢睡在皇后的身边? 太子有那么一瞬间,都觉得皇帝和皇后都不可理喻。一个敢睡过去,一个敢用枕头捂死人。 他一面头疼,一面却马上将所有的事情开始善尾。先是看向周全恭,周全恭立马低头,表示恭敬,“奴才听殿下的。” 太子其实都不敢用周全恭了。他虽然表现得替他善尾,可皇帝才是周全恭的主子,他竟然直接就背叛了主子,那以后说不定就要背叛他。 周全恭也知道是这个理,立马跪在地上道:“殿下事后,尽可以杀了奴才,奴才毫无怨言,只是这——这皇后娘娘做下了莽撞之事,奴才心里也知道此事非同一般,重则危及江山社稷,让朝局动荡,奴才不敢啊。” 太子也知道此时不能杀他,这个老太监还有用的很,因他是皇帝的心腹太监,这么多年跟着皇帝,即便不是用他稳住朝中的其他老狐狸,只要他能稳住太后就行。 他看向周全恭,静静的说了一句话,“只要你无异心……孤可以保你性命。” 周全恭连忙哎了一声,又道:“在大嬷嬷去您那里之后,奴才就让人去了太后的宫里,只说陛下不好,让她老人家速来。” “只姜太医……还在侧殿候着。殿下……” 这就要看太子如何去跟姜太医说了。 太子看床上,床上已经整理好了,没有任何人挣扎的痕迹,铺的整齐但皇后睡的那里,倒是有褶皱,让人一见便能想到皇后看见皇帝死后慌乱的神情。 太子暗暗的点头,然后深吸一口气,“把姜太医请过来。” 又道:“传令下去,宫里戒严,只准进,不准出。” 周全恭就松了一口气,连忙去把姜太医请过来,太子看着他,坐在那里,也不见悲伤,只让他去诊脉,“去看看,父皇到底是什么原因没了。” 姜太医听见这话就直接吓坏了。刚刚殿内一阵灯火通明,他就心里颤起来,等了良久,还没有人来见他,门口还有人看守,他就知道坏了。 如今太子来了承明殿,一说话就是皇帝没了,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。 此时此刻,什么原因都不需要有,什么话都不必斟酌,只顺着太子的意思去就好。 只是这般,怕是这条命也留不住了。 他只恨自己今晚为什么是自己留夜。 姜太医如今只求太子能顺理成章的继位,这般一来,也便没有杀他的必要,杀了他,反而显得心虚。他能马上弄一副哑药把自己毒哑了。 他战战兢兢的走过去,去看皇帝的口舌,探鼻息,然后看了看床上的痕迹,道:“这,这——殿下,陛下是睡梦中过去的。” 太子舒了一口气,“是吗?” 姜太医:“是,老臣不会看错的。” 太子:“那还有人能看出其他症状吗?” 姜太医想了想:“……回殿下,陛下已经去世多时,已经不能探查。” 姜太医猜测皇帝应当是在熟睡中被人捂住了口鼻而窒息死了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