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3 早春二月-《以玫瑰之名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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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陶涛没事人似的站着,刚才巧遇故人的小插曲,全纳入她的眼底。

    杜晶走过去抱住陶涛,“涛,我真不知说什么好,老天真是太恶作剧了,忠贤的小妈竟然是你前老公的现女友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那是涛的前老公?”朴忠贤指向华烨,嘴巴张成半圆。

    “少大惊小怪,放下你的手。”杜晶踢了他一脚,“他们在朝这边看呢!”

    华烨拧起眉,目光扫到站在叶少宁身边的陶涛,迅速掠过。许沐歌贴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,他点点头,与她一同坐下,把买的果茶和爆米花递给她。

    陶涛浅浅一笑,拿出手机看时间,“有情人终成眷属,不好吗?走吧,我家里还有个客人在等我。”

    有什么好惊讶的?许沐歌做过别人的妻子还是情人,华烨都不会在意。真爱是没有任何附加条件的。爱她的年轻也爱她的苍老,索取她的现在与将来,必然也会接受她的过去。她沧桑的过去,说不定更加让他怜惜。

    下了台阶,抬头看到天边的寒星,陶涛揉揉鼻子,她转身想与三人道别,朴忠贤直直地看着她,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“别用这种眼神看我,我很好。”她温婉地笑着。

    “朴忠贤,你好象和你小妈感情挺好的。我问你,这么好,她为啥要和你老爸离婚?”杜晶来了火,口气很冲。

    “这是他们之间的事,我不便说。”

    “你很维护她呀!好,那你找她去。”外国人讲究尊重他人隐私,杜晶可不吃这一套。

    “晶晶,不是的----我只是很诧异。我以为小音符很爱我父亲,他们离婚时,小音符哭得很凶,请了许多人说情,包括我,可是我父亲对她很绝情,解除她的演出合同,逼着她搬出去,最后,她迫不得已回国,所以我总觉着有点对不住她。可你们说他们是有情人---”

    陶涛听得有些茫然,许沐歌不是为华烨回国的吗?

    “你也说过你父亲爱她爱得都疯了,为什么突然这样绝情?”

    朴忠贤很为难。

    “忠贤,我就是不讲理,说真的我有些看你那位小妈不顺眼,因为她的现男友是陶涛的前老公。你要是爱我就老实交待,要是不爱,你就保证沉默,自己拦辆车去机场,或者投入你小妈的怀抱。”

    “晶晶,”朴忠贤苦着个脸,紧紧抓着杜晶的手,“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爱你,昨晚你爸爸让我喝那么烈的酒,我眼都没眨,就那样喝下去,你不知那酒有多难喝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,亲爱的,我也爱你。那你悄悄说,只有我们三人听着,不传给第四个人。”杜晶笑得鬼鬼的。

    朴忠贤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四人一同钻进了叶少宁的车,朴忠贤闭了闭眼,又睁开,“我父亲是音乐学院的客座教授,第一次见到小音符就惊为天人。他是个高傲的人,不谈对学生,就是对乐团里的乐手,也是极冷淡的。可是他对小音符出奇的好,他亲自指导她的练习,为她找名师,向乐团力荐她,给她演出的机会。我父亲和我母亲离婚十几年了,后来交往的女人不少,但没有一个能让他再次踏入婚姻圣殿。不曾想我父亲在情人节那天向小音符求婚了。一个月后,两人去普罗旺斯度蜜月。小音符顺利有了绿卡,也和巴黎交响乐团签下了演出合同。不久,小音符怀孕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,她怀孕?”陶涛失声叫了出来。

    华烨说许沐歌二年前人工流产时,伤着了子宫,再也不能怀孕。所以他们相爱也不能在一起。

    “对!”朴忠贤点点头,“但不到二个月,突然意外流产。父亲很难过,以为她演出太多,身体弱,便减少了部分演出,让她好好休息。再过不久,小音符再次怀孕,但还是流产了。父亲带小音符去医院检查,医生说她是习惯性流产,就是再注意,也很难保证能坚持到足月,因为她从前堕胎时,伤着了子宫。我父亲很惊讶,问她为什么要堕胎?她说那是年少时的一个错误结果,如果留下孩子如同人生的阴影。我父亲这人是完美主义者,他认为孩子是无辜的,堕胎很残酷,小音符没有爱心,再不是他心中纯洁的天使了,于是,要求离婚。这就是全部经过,我说完了。”

    朴忠贤摊开双手,看看众人。

    “涛,华烨好象是遗腹子。”杜晶问道。

    陶涛有些想笑,可是又有点替华烨感到可悲。如果他知道许沐歌说那个孩子是一个错误的结果,他不知是什么反应?

    “都是别人的事,和我们有什么关系。”她低下眼帘,平静无波。

    杜晶哦了一声,冲叶少宁挤挤眼。

    叶少定无声地叹息,先把杜晶与朴忠贤送回家,然后送陶涛到桂林路。路上,接了个电话,车里黑团团的,以为是左修然的,说是出来二小时,被杜晶扯着喝了咖啡、吃了火锅,又看了电影,怕是都七八个小时了,她没看号码,心虚地打开手机。

    “小涛,是我!”耳边响起许沐歌急促的喘气声。

    “有事?”一点意外。

    “忠贤还和你在一起吗?你们怎么认识的,有没聊什么?”

    优雅而又高贵的沐歌真是慌了,这样没礼貌的问题也问出了口。她恐慌什么呢?

    “小涛,你在不在听?”听不到回应,许沐歌更急了。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偷偷跑出来给我打电话的?”她轻笑。

    “小涛,你不要太过分。我真是低估你了,忠贤是你找来的吗?不过这不会对我和烨有什么影响,烨不会在意那些个事。我知道你恨烨回到我身边,你不能面对自己的失败,你想报复我。可你有没想过,当你和烨没有离婚时,作为前女友的我都有真诚祝福你们、处处替你们着想。你们离婚是因为你们之间有代沟,有差距,和别人没有关系。你有什么诡计尽情地耍吧,烨不会上当,因为他爱我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不会上当,那你害怕什么?”

    “陶涛,我告诉你,你永远都不会赢,因为你和烨之间没有回忆。你要是向烨说长道短,只会让烨觉得你更无知更无耻。”

    “我从来没说我是纯洁的天使。”

    许沐歌轻抽一口冷气,象是噎住了,很久都没声音,好一会,才听到她说,“陶涛,你别逼我---”

    “不会。晚安!”陶涛嘴角挂着一抹讽刺,收了线,发觉车已经停了。

    “叶少宁,谢谢你!”她推门下车,车门锁着,她回过头。

    叶少宁闭了闭眼,轻轻叹了口气,“小涛,那天我妈妈说的话你听见了,是不是?”

    她假装不懂,“哪天?”

    “我妈妈是我妈妈,我是我,在我眼中,你还是读高中时就能左右我视线的陶涛。小涛,只要你转过身来,我还站在原来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会转身的,叶少宁,所以不要等。”她看着他,目光坚定。

    他落莫地自嘲,“我理解,你还是想去争取他!”

    “不是去争取谁。我不愿说我不敢爱人,至少往后几年,我只想静静地陪着父母,不想碰感情方面的事。和你一起,很轻松自然,你一定会很疼我、呵护我,你能不介意我的付出,可我不能让你过我从前那样的日子,因为我心里还有太多痕迹和影子。叶少宁,我想幸福的婚姻应该是彼此相爱的人在一起,不是单方的付出与享受。找一个你爱的和爱你的人,我会很羡慕也会真心祝福。再见!”

    她握着门把,轻轻一推,下了车。

    她没有回头,但能感觉有两道目光跟着她的身影,她将手捂着嘴,湿热的泪哗哗地顺着脸颊滑下来。

    屋子里一团漆黑,安静得很,她倚着大门,疲惫地闭了闭眼,等着心中一阵酸楚过去,才抬脚上楼。一边的客房门突然吱地一声开了,一个黑影从里冲出来,上前一手揽住她的腰,一手捂着她欲出口的尖叫,厉声低问:“玩得开心吗?”

    陶涛吃了一惊,泪水挂在眼睫上,“唔-----”左老师没有走?

    才一恍惚,人已被拦腰抱起,“咚咚”地上了楼,房门是踢开的,一放下,人就被按在墙壁上,半明半暗的光线里,只见他一双俊眸满含着怒火。

    她眨眨眼,两个人的脸凑得极近,呼吸的热气触到一块就袅袅散开了,她警惕地往后一缩。

    窗外可能是起风了,窗棂咯地响了一声,她下意识地转脸看过去,不想擦着了他的嘴唇,那温度使她往后一惊,她猛然向后仰去,后面是冰冷的墙壁,他的嘴唇顺势迎了上来,两人的嘴唇交接在一起。他的温暖,她的清凉,她不禁发出“啊”的一声,他的舌探进了她的口中,卷住了她的。他的呼吸中带着酒的味道,同时冲入她鼻腔的还有须后水的清淡气息。他一点点深入,火热地辗转厮磨,她本能地躲闪。可是他一只手搂住她的腰,一只手托住了她的头,丝毫不允许她躲避的意思。

    这不是如轻雾如羽毛的啄吻,它烫得惊人,带了惩罚,带了挑逗,还有火热的情欲。

    “左老师----”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的身子,已是喘到不行。

    他终于移开她的嘴唇,仍然抱紧她,将她圈在自己的脑前,她能听到他心跳声和自己一样急促,“你疯了,这是干吗?”她声音沙哑地开了口,有些莫名的惶恐。

    “你说呢?”他恶狠狠地瞪着他。

    她不害怕,左老师不会做伤害她的事,他总在她无助时、痛苦时、失落时、孤单时转移她的视线,让她开心,这只是一个恶作剧之吻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,让你等太久。”她仰起头,强自镇定,不敢用太大声。

    “还有一点良心,但很没诚意,连个电话都没有,扔我陪着几个中老年妇女。哼!接送你的那个男人,你妈妈说是你的青梅竹马,以后不准与他独处,更不准因为他哭。”口气威严如同将军下达军令,违令者斩。

    她呆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有我这么一个大帅哥,你还不知足?”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她,突地低头咬了下她的耳朵,她吃痛地叫出声,只觉脖子、耳畔一片酥麻。

    “你---”她身子发软,使不出力气推他,脑中热热的。

    她猜测过他不会真是为度个假来青台,大年初一到陶家也不仅仅是拜年,可是她真的没办法往下想,他是百花丛中片叶不沾身的左老师,对她能有什么?

    “你怎么还在我家?”她把脸偏向另一边,想站直身子,却象投怀送抱,贴他更紧。

    “帮你爸爸的家居广场写个店铺排列报告,酒又喝多了,开不了车,你爸妈留我住下。你有意见?”咬牙切齿,仿佛有无限的委屈和怨怼。

    “没,没---”她摇头,“左老师,那晚安!”这样亲密的姿势只会让她思维紊乱,她要休息,要安静。

    “陶涛,”他突然扳正她的头,让她的脸对着他的脸,“看清楚了,我是谁?”

    “左---老---师---”她结结巴巴。

    “回答正确。以后不准东张西望,不准三心二意,不管别人说什么,不管发生什么事,你就这样笔直地看着我,记住我是左老师,我叫左修然,什么出身什么头衔都不要去在意。做得到吗?”

    她被他严肃的语气震慑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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